沉寂10多万年的“潍坊象”,出土后历经近半个世纪的辗转,又回到潍坊,因“象”在民间有吉祥的寓意,“潍坊象”的归来顿时火爆文博圈,一如穿越时空的吉祥祝福。

潍坊有象。1979年3月,当时的潍县望留公社武家村大队社员在打井时发现一化石地点,在距地表深约9米的地下,保存较为完整的象类骨架化石被挖掘出土,化石属于距今约20万年至10万年前的中更新世晚期。

经过对出土大象化石的骨骼研究发现,该象许多骨骼的结构特征与广为熟知的南方象、猛犸象、亚洲象、非洲象等种类都不尽相同,代表了比南方象、非洲象等更为进步的原齿象,属晚期的一个新种类,因此将其定名为“潍坊象”,这也是至今唯一一个以“潍坊”命名的古生物化石。

“潍坊象”与潍坊有奇妙的缘分。山东博物馆自然部主任孙承凯认为,“潍坊象”化石的保存完整度在国内首屈一指,这样的状态不仅是“完整”,而是“很不容易”。11月28日,在市博物馆举办“山东潍县中更新世晚期潍坊象化石复原学术研讨会”上,年近80岁的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金昌柱回忆起44年前他参与挖掘“潍坊象”的过程:当时他还是刚参加工作没几年的年轻人,来潍坊参与发掘象化石后,发现这是不同于已知种属的一个新种,于是本着更为审慎严谨的态度对出土的化石进行测算与研究,最终踏实的作出判断并以“潍坊象”命名。挖掘结束后,由于当时缺乏大型装载设备,化石难以从武家村运出去,恰巧部队一位军官路过,主动提供车辆,协助考古队将化石运送至火车站,化石得以由铁路运输至中科院。金昌柱说,时至今日,他都不知道提供帮助的军官姓名,但记得对方热情自豪地说:“出土象化石这是潍坊的大事,感谢你们来共同参与发掘,提供帮助是我们应该干的。”象化石送至北京后,潍坊市考虑“潍坊象”对城市的重要性,于是多次派人去中科院想把化石“要”回来,而“不可思议”的是,这具已经编号入库的化石,竟然在潍坊文保部门的坚持与努力下还能回归潍坊。化石出土4年后,金昌柱在《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》这本学术期刊上发表《山东潍县原齿象属一新种》,44年后的今天,《中国志留纪早期最古老完整有颌脊椎动物》论文作者之一、重庆市地质调查院研究员魏光飚评价这篇文章说:“这篇文章当时震惊学术界,今天看来仍然让人觉得震撼,因为当时潍坊周围出土的都是古菱齿象,在被古菱齿象‘包围’着这样情况下,大家可能理所应当觉得潍坊出土的也是古菱齿象,而金老师能在基于充分的研究论证之后,敢于下结论说这是新种,我觉得这种求真务实、敢于创新的精神让人敬佩。”

在文保界有个普遍共识,珍贵文物有三个条件缺一不可:“老天给的”、历史积淀、人民群众创造。回望“潍坊象”的发掘出土过程,“潍坊象”之所以在潍坊被发掘,又以地域命名,这其中有历史必然,这种必然性中,“人”的因素尤为重要。是从出土到考证中,每一个环节的人,求真务实、敢为人先、团结协作,才有了今日的“潍坊象”,而这种精神,又暗合了潍坊城市气质、地域精神。

基于“潍坊象”背后折射出的潍坊地域精神,有专家称,“潍坊象”或可探讨论证成为潍坊的城市吉祥物。

城市吉祥物是一座城市的形象化表达,是城市形象与文化的载体,是城市的形象图腾,代表城市的核心价值,在传播城市形象和城市文化方面具有独特作用。

六千年煌煌文明,涵养着潍坊海纳百川、开放包容的大成风骨,孕育了厚道踏实、勇毅坚韧的精神特质,这种城市气质与大象温厚善良、稳健实干又富有智慧的特征不谋而合。

正如专家所言,把“潍坊象”作为城市吉祥物,在潍坊的确有着很深的“感情基础”。11月1日,白浪河东风桥主线正式通车,由市民投票选出东风桥造型,在桥的西南、东南、西北、东北四个方位将设置四头形态各异的象雕塑,分别以老潍县安定门、朝阳门、迎恩门、望海门四座城门的名字命名,象雕塑的灵感就来自于“潍坊象”。《汉书》中有:“天下太平,五谷成熟”,“太平有象”是中国传统吉祥形象,寓意天下太平、民康物阜。大象又因其吉祥如意、万象更新的寓意,为市民所喜爱。

“潍坊象”究竟能不能当作潍坊的城市吉祥物,还要注意把握这两点:

一是要取得本地人认同感。可开发研学、沉浸式景观复原等场景,可在对化石进行数字化提取,保护知识产权的基础上,开发文创产品,将象等复原后等比例制作模型,让城市吉祥物走到市民身边,增强”可得性”进而增进”客户粘性”。

二是还要外地人认可,这就需要不断赋予“潍坊象”精神内涵,承载历史荣光和文化自信,借力“潍坊象”挖掘潍坊大地上的历史传说、文化故事,让“潍坊象活”起来,融入生活、回归社会、服务人民,向世界讲述潍坊故事。

笔者倒是觉得,只要是对于更好潍坊有着吉祥寓意和美好祝福的意象,就可以拿来一用。